1927年9月,毛澤東領導的秋收起義遭重挫后,率領起義軍余部轉移到了江西井岡山地區。在這里,受到王佐、袁文才領導的兩支當地農民武裝的歡迎,并合編為工農革命軍第一師第二團,袁文才任團長,王佐任副團長,建立起工農紅軍第一個農村革命根據地,開啟了農村包圍城市的漫長征程。
然而不到三年之久,在1930年2月,王佐、袁文才因被懷疑叛變,以開會之名騙至永新縣城殺害。作為已被整編的工農紅軍的一員,最后卻被自己人所殺,有其深層的歷史原因。
1928年6、7月間在莫斯科召開了中共六大,會上通過了《關于蘇維埃政權組織問題決議案》。在這個決議案里,對土匪武裝的問題,作出了這樣的規定:“與土匪武裝類似的團體聯盟(指與其結成統一戰線的聯盟)在武裝起義以前可以利用,武裝起義后宜解除其武裝,并嚴厲鎮壓們”;“他們的首領應當作反革命首領,即令他們幫助武裝起義亦應如此,這類首領均應完全殲除。”
1929年初,毛澤東主持召開了柏露會議。柏露會議期間,毛澤東召集朱德、陳毅、彭德懷、譚震林、王懷、龍超清等人傳達了六大決議。一向與袁文才、王佐不和的永新縣委王懷和寧岡縣委龍超清等人,以決議精神為由,堅決主張殺掉袁文才,但毛澤東力保袁、王二人。
1929年2月,袁文才隨毛澤東紅四軍主力下山,準備轉戰贛南。途中因知曉六大決議,又擔心此去不回,自行離隊回到井岡山。楊克敏在報告中提到:“袁、王對黨的認識很薄弱,小資產階級意識非常濃厚,信仰個人,不相信群眾,個性很強,不接受批評,邊界因此稱為‘特殊黨員’。他們相信自己萬能,槍桿子萬能而已”。
1930年初,王佐、袁文才活捉了茶陵靖衛團團長羅克紹,還俘獲了20多個造槍工人和部分造槍機器。在沒有請示特委的情況下,他們自作主張,款待羅克紹,計劃利用其從長沙購買造槍所需的鋼鐵和火藥。被黨內懷疑是袁、王與敵勾結,準備叛變。
1930年1月下旬,湘贛邊界特委、贛西特委、紅五軍軍委在遂川縣的于田召開聯席會議,正在湘贛邊界的中央巡視員彭清泉主持了這次會議。會議作出了武力解決袁文才、王佐的決定。
袁文才和王佐掌控的紅四軍三十二團,擁有1000余兵員,700余支槍,還有一座兵工廠。為掌控事態,特委將袁、王二人誘騙至永新縣城,然后借助正游弋在安福、永新邊界的彭德懷的紅五軍下手。他們知道袁文才、王佐最聽毛澤東的話,他們就盜用毛澤東的名義,給王佐、袁文才修書一封,約王佐、袁文才率部于2月22日在永新縣城合編,然后配合紅五軍共同攻打吉安。他們還派人前往彭德懷紅五軍軍部,對彭德懷說“袁文才、王佐要叛變”、“在永新縣城聯席會議上,強迫特委決定把邊區地方武裝歸他們改編統率”等等。 彭德懷信以為真,就派張純清率紅五軍第四縱隊300余人隨朱昌偕趕往永新縣城,去解決袁文才與王佐。同時,特委又將寧岡、茶陵、遂川等五縣赤衛隊調往永新縣城,把袁文才、王佐的住處包圍了。
當日凌晨四點,發起了圍剿行動。袁文才起床不及被打死在床上。王佐聽到動靜與刁輝林、李神龍等人騎馬沖出,但通往井岡山必經之路東關潭上的浮橋早已被抽走,不會游泳的王佐掉入潭中,三天之后在下游發現其蒼白腫脹的尸體。
縱觀歷史,袁、王自身的毛病及其部隊存在的一些不良習氣,是導致事態惡化的主要誘因。袁、王及其部隊雖然已被編為紅軍,但長期的綠林生活對他們的影響很大。許多人過慣了自由散漫的生活,組織觀念淡薄,紀律松馳;袁、王兩人性情高傲,只信仰個人。袁、王曾當著部隊和特委縣委的面說過“毛委員有帝王之相,是個中央才,跟著他是有出息的”、“我只聽毛委員的”,并主動做媒,促成賀子珍嫁給毛澤東。而當時毛澤東在中央并不得勢。
袁、王只是當時共產黨團結起來的土匪武裝力量之一,部分武裝力量限于其出身確實帶來惡劣的影響,很不利于當時工農紅軍的成長與形象的建立,所以有六大決議中對其定義的“土匪首領”進行“完全殲除”的決定。
這樣的決議是共產黨率領的工農紅軍走向正規化必行之路,只是在蘇聯召開的六大中所采取的一刀切,不留活路的做法,既不符合實事求是的作風,更是忽視了對群眾的影響。
袁文才、王佐及其部分部下被當作反革命除掉后,帶來了很嚴重的后果,那就是使黨和紅軍在井岡山很長一段時間內失去了民心。袁、王剩余部下及親屬公開反水,放了羅克紹,與共產黨率領的紅軍為敵。當地老百姓也對紅軍頗為反感,尤其是參與武裝殺害行動的紅五方面軍,而該軍是駐扎井岡山進行反圍剿戰役的主力。失去群眾基礎的紅軍在第五次反圍剿中失敗,致使井岡山根據地徹底淪入敵手。后雖有肖克、陳毅、王震等數次規劃并攻打井岡山但均未成功,致使其失守達19年之久,直到1949年9月才由前身為朱毛紅軍的中國人民解放軍第4野戰軍第18軍的部隊收復,不能不令人感慨唏噓。
王佐、袁文才之死給我們帶來很多思考。對于企業來講,早期發展過程中吸收各方人才,舉賢而任之。但隨著企業的成長,規范化是做大做強的必經之路,勢必會要求統一價值觀,甚至制定一定的行為規范。作為員工,需要積極主動地去適應變化,而不是居功自傲,甚至像袁、王二人一樣不服上級指揮,搞小團體。
對于管理層來講,井岡山精神中的“依靠群眾”是恒古不變的道理,得人心者的天下。這里的“群眾”有三層含義,一是企業的組成員工,二是行業內及社會上對企業銷售與成長產生影響的人,三是承載企業的客戶。以客戶為中心是現在大多數企業的核心價值觀之一,但另外兩類群眾的訴求容易不被重視。《毛澤東文集》第七卷中指出,要團結一切可以團結的力量,這里的一切力量,顯然是包含了這三類“群眾”的。銀河在這方面已邁出了自己的步伐,整合了經銷商、集成商、彗星團隊的多重資源,但是這還遠遠不夠,尤其是要服務好這些“群眾”,需要我們企業每一個環節成員的努力。
之所以說殺害王佐、袁文才是錯殺,在于忽視了“群眾”的感受。這不僅逼迫王佐、袁文才剩余部下及親屬的反水,破壞了周邊地方武裝力量對共產黨的信任,也失去了當地老百姓的好感。王佐、袁文才之死有其歷史的必然性,但并不是必須。而現今回顧歷史來看,在沒有調查清楚的前提下就做出叛變的裁決并簡單粗暴地將其殺害,是顯然弊大于利的。